【編者按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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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都企業家、民間收藏家張丕強先生收藏了一批四川廣漢三星堆出土的玉石器,上面刻寫了很多文字。這些文字大致分為三種類型:
一、與甲骨文、金文字形相同,一眼就看得出來是漢字的什么字,可以辨識。
二、是漢字,但字形為三星堆文字獨有,與中原文字有同有異。通過破譯甲骨文、金文等文字,參照古漢字的字形進行分析,可以辨識。
三、完全不可辨識之字,與中原文字無相通之處,其性質與孫海波《甲骨文編·附錄》和容庚《金文編·附錄》中收錄的那些未被近現代金石文字學家認識的甲骨文、金文相同。
漢字和巴蜀文字是中國最古老的兩支成體系的文字,對研究中國文明的起源具有十分重要的價值。巴蜀文字是二十世紀二十年代在成都白馬寺出土的。四十年代,衛聚賢根據白馬寺和萬縣于所傳此種文字不見于中原地區,提出了巴蜀文字和巴蜀文化的命題。如今,大半個世紀過去了,巴蜀文字仍是困擾學者的千古之謎,并成為巴蜀歷史和文化研究深入發展的攔路虎。不解決這個問題,我們就不能從根本上闡明巴蜀文化的本質,并對其歷史地位作出正確評價。
四川省社科院歷史研究所胡大權從一九八四年起,經過十四年的研究,終于破譯了巴蜀文字和漢字的關系。他認為,巴蜀銅器上用得最普遍的,也是代表巴蜀文化典型特征的手心紋,就是漢字的禹字和蜀字。心紋學術界又釋花蒂、蟲、蛇、白海螺、人首等,應以釋蟲蛇為是。此字已見于甲骨文和金文,只是由于自《說文》以來文字學家的誤釋,一直未被發現。
從字形上看,巴蜀文字手心紋和漢字禹、蜀均從手從有目之蟲,即蛇(見圖一、圖二、圖三)。漢字禹的字面意義是人手執蟲,這一點是聞一多最早提出來的,巴蜀文字手心紋和漢字蜀應同此理。在這三個字中,手和蛇的內在聯系為巫師祭祀蛇或龍,其深層次含義應與圖騰崇拜有關。在漢字中,禹字和蜀字形、音、義均通。禹古可讀舒。
蜀古音又讀禹,如字。夏古音亦同蜀,古代文獻上“負夏”又作“負黍”,可證,也有徑寫禹或夏為蜀字的例子。由于巴蜀文字史無明載,古蜀語音失傳,我們不可能知道手心紋的讀音。但據中原史料蜀人“言語頗與華同”和“姓蜀”的記載,推測手心紋可讀禹、讀蜀,
諒不致大錯。由此看來,蜀就是禹,就是夏;禹、夏也就是蜀。蜀和夏本同族,均屬古羌戎系統。巴蜀文化就是羌戎文化和夏文化;巴蜀文字就是學術界尋覓已久的夏文字。
從現有資料看,巴蜀文字經歷了表意畫、圖畫文字和真正的文字三個發展階段,具有完整的邏輯序列和清晰的進化軌跡,應是獨立起源的文字,比現有的甲骨文更原始,當然在某些方面也不排除其他文化的影響。在巴蜀文字系統中,手心紋已進入圖畫文字領域,心紋則一以貫之,在三個發展階段中都可以見到,加上它又出現在漢字中,可以認為是真正的文字。因此,手心紋不僅是氏族的標記或族徽,也是具有文字性質的符號。由此,我們可以糾正古人關于“蜀無姓”“不曉文字,未有禮樂”的錯誤記載,也可以澄清今人某些失實的說法。
如關于蜀名稱的來源,可以肯定蜀是蜀人的自稱,不是他稱,更不是賤稱。它是蜀人自感無上光榮的稱號,并由他們用自己獨創的文字記錄下來彪炳于歷史。
(原載《成都商報》一九九八年十月二十四日)
編輯:楊俊康
統籌:莊洪海
校對:劉全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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